5月7日剛剛宣布收購極氪,吉利集團的管理架構就火速迎來新的調整。5月15日,安聰慧將在吉利并購極氪完成后,出任吉利控股集團CEO,吉利控股集團首位輪值總裁戴慶,將直接向安聰慧匯報。
查詢吉利控股集團官網發現,戴慶“自2025年3月起擔任吉利控股集團輪值總裁”。也就是說,吉利已在今年3月開始施行輪值總裁制度。外界普遍關心,同樣面臨高層管理難題,吉利是否要復刻華為,推進集團核心高管的輪值制度?
對此,一位熟悉吉利汽車的業內人士向陸玖商業評論透露:“吉利和華為的高管輪值制度,有很大不同。華為輪值董事長是能做出最高決策的,但輪值期限只有半年。而吉利的輪值總裁更像是‘首席智囊’,上面還有CEO坐鎮。這和華為早期的高管輪值制度相似,有輪崗練兵的味道,重點是培養高級管理人才。吉利這套‘輪值總裁+固定CEO’的組合,既能讓高管有更多歷練機會,也避免了可能出現的決策分散問題。”
時至今日,華為的管理模式已經被理想、小鵬等車企效仿,但復刻華為的輪值制度還是頗具挑戰,這背后,吉利集團有哪些深層次的考慮?
華為輪值制度的三次進化, 吉利處于哪個階段
任何一個企業大到了一定程度,都要依靠制度而非英雄,來化解治理難度增大的問題。
時至今日,吉利控股集團旗下業務板塊復雜(下設吉利汽車、沃爾沃、路特斯、吉利科技、遠程新能源商用車等多個業務集團,獨立結算、自負盈虧),品牌眾多(業務集團下設有1個或者多個子品牌,各品牌要爭取更高銷量,尋求增加新品類、進入兄弟品牌市場混戰),且涉及多國市場,不同業務部門、不同子品牌之間出現資源拉扯,造成了相當程度的內耗。
進入2025年,吉利集團進一步調整陣型,梳理品牌定位,優化人事布局。其中的一大亮點就是推進高管輪值制度。但吉利的輪值總裁制度,不是簡單對標華為,而是針對企業特殊發展階段的具體問題,做出了有前瞻性的靈活安排。
多年以前,華為也面臨類似問題,人員規模龐大、內部山頭林立。針對這一治理難題,(2004年)華為成立高層管理機構EMT,但創始人任正非不想出任EMT的主席,而是讓內部開啟輪值主席制。后來,在輪值主席制的基礎上,(2011年)華為推行了“輪值CEO”制度。任正非曾指出:“輪值的好處是,每個輪值者,在一段時間里,擔負了公司運營官的職責,不僅要處理日常事務,而且要為高層會議準備起草文件,大大鍛煉了他們。同時,他不得不削小他的屁股,否則就達不到別人對他決議的擁護。這樣他就將他管轄的部門,帶入了全局利益的平衡,公司的山頭無意中在這幾年削平了。”
后來的華為“輪值董事長”制度,主要是沖著高層決策者而來的,將職責重心從日常運營管理轉向了更宏觀的戰略決策。為了保證創始人不丟失控制權,任正非被賦予一票否決權,就是他認為一項決策不對,就可以一票否掉。至今,任正非沒有行使過一次否決權,說明制度達到了目的,在創始人還沒來得及否決時,錯誤已得到糾正。
華為的高管輪值制度經歷了三次進化:早期EMT輪值主席,主要是培養管理者的全局觀;隨后輪值CEO,在于打破部門壁壘、協調內部利益;如今輪值董事長,在強化全局平衡的同時,也保留了創始人對公司的掌控力。
目前看來,吉利集團的輪值總裁制度并未觸及最高決策層。對此,《中國工業與信息化》總編曾純對陸玖商業評論表示:“華為的輪值制度發展到今天,緩解了企業壯大以后的管理壓力。尤其是遇見大事需要拿主意的那個人,有時就像被放在火上烤,決策者不好當。授權一群聰明的高級管理者輪值承擔責任,讓他們在一定的邊界內對外界的變化做出判斷和決策,這是華為輪值制度的精髓。相比之下,目前還不確定吉利輪值總裁權力、責任的界限在哪里,靈活性有多大?”
中國移聯AI與元宇宙產業委聯席秘書長葉毓睿,在跟陸玖商業評論探討時認為:“輪值制度的最大價值,不在于形式上的更替,而在于促成企業治理權力結構的‘去中心化’與高管群體的‘全局視角重塑’。”
首任輪值總裁戴慶是一個80后,自2000年進入吉利以來,主要負責財務工作,并于2017年推動了吉利內部的財務轉型。戴慶主要的貢獻是讓吉利的財務體系突破部門限制,大幅提升業務體系的資金使用效率。但推動吉利不斷開疆拓土的,主要還是那些獨立運作過品牌并主導過技術研發的人(比如CEO安聰慧),而戴慶明顯還需要站在高處多一些相關歷練。
如何跳出短期得失、局部利益的漩渦